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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精靈之門後方的,
究竟是生機,還是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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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Barnes & Noble書店職人最愛選書
《紐約時報》《星期日泰晤士日報》暢銷書
想像力大開、令人愛不釋手的奇幻系列作!
★系列首部曲入圍:軌跡獎、創神奇幻文學獎、Goodreads年度最佳奇幻決選
★《紐約時報》《星期日泰晤士日報》《今日美國》暢銷小說
★美國Barnes & Noble書店職人最愛選書、美國獨立書商協會選書
★Library Reads、Woman's World Magazine讀書俱樂部等多家媒體選書
★售出英、法、德、義、荷、西、波等17國版權,系列即將突破30萬冊!
不祥黑鳥顯現,溫德爾的生命開始倒數計時……
為了尋找一線生機,艾蜜莉再次深入危險禁地,
她將如願找到精靈之門,還是後悔自己的選擇?
對於樹靈學教授艾蜜莉.懷德來說,回到劍橋就像回到溫暖的家,只要能埋首於精靈研究,就算被系主任看找碴、被姪女死纏不放,也絕對不成問題。特別是她的最新研究計畫「幻境地圖」有了重大突破,終於有望找到傳說中的精靈之門,令她格外欣喜。
然而,好景不常──詭異的布條人打著啞謎現身,兇惡的精靈刺客緊接著也大鬧劍橋講堂,目標顯然是她散漫又神祕的同事兼好友溫德爾.班柏比。雪上加霜的是,溫德爾不知在何時被人下毒,身上的魔法日漸失控,隨著不祥黑鳥顯現,死亡的腳步也愈來愈近……
唯一的希望,只有在怪物縱橫的精靈國度「狼之森」才能找到──他們必須深入阿爾卑斯山區危機四伏的重重迷霧,盡快找到通往該處的精靈之門。但是在那之前,面對來勢洶洶的刺客追兵,艾蜜莉一行人能否毫髮無傷、全身而退?等在精靈之門後方的,又真會是一線生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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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旅程,你將實現畢生心願,同時,你畢生的恐懼也將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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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特色
✧風靡歐美、授權十七國的「療癒系奇幻」(cozy fantasy)暢銷系列作
✧獨樹一格的鄉野奇談&暗黑童話魅力,織就荒唐又美麗的怪奇魔法世界
✧暴躁與慵懶、機智與廢萌兼具的主角群,犀利對話令人拍案叫絕!
✦系列好評──如同所有偉大的奇幻小說,讓人將現實世界拋在一旁!
「忘掉黑暗的學術界吧:取而代之,請給我這種冬日陽光明媚、言詞犀利且寫滿腳註的學術研究,充滿實地考察和脾氣暴躁的浪漫。艾蜜莉.懷德是一位我不會輕易忘記的敘事者,這本書對我的心靈更是一帖振奮人心的良藥。」──Freya Marske,《A Marvellous Light》作者
「艾蜜莉這個角色令人感到愉快,傑出卻有缺陷,不時帶點黑色幽默。她所遭受的挫折與她散漫卻迷人的同事溫德爾.班柏比呈現出極好的對比;浪漫成分輕淺,但出人意料地在浮現時一擊中的。」──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
「一場異想天開、引人入勝的漫遊,讓我真的幾乎讀每一頁都大笑出聲。這個精靈故事有著暴躁女主角和迷人愛情火花,每一個字我都很享受。一本新的愛書!」──Isabel Ibañez,,《Woven In Moonlight》作者
「栩栩如生、魅力層出不窮……如同所有真正偉大的奇幻小說,讓人將現實世界拋在一旁,我妒忌所有第一次閱讀這本書的人。」──Melissa Albert,《紐約時報》暢銷作家、《戰慄森林》系列(the Hazel Wood series)作者
「一部迷人又異想天開的作品,充滿精靈魔法和同樣迷人的人性。這是我將不斷反覆閱讀的一本書,必須給五顆耀眼的喜悅之星。」
──India Holton,《The Wisteria Society of Lady Scoundrels》作者
「一個完美平衡日常與奇幻的奇想世界,再加上聰慧卻無比社恐的女主角心聲,還有慵懶可愛卻藏有祕密的學術勁敵,這就是你在冬日傍晚會想窩著閱讀的最理想書籍。極其令人愉快的一本書。」──Megan Bannen,《The Undertaking of Hart and Mercy》作者
作者/海瑟・佛賽特(Heather Fawcett)
擁有英國文學碩士學位的她身兼考古學家、攝影師、技術寫作人員與莎士比亞戲劇節後臺助理多重身分,現居加拿大溫哥華島
著有兒童小說《安珀與冰龍》(Ember and the Ice Dragons)、《幽魂祕語》(The Language of Ghosts)、《冬日仙境魔法學院》(The School Between Winter and Fairyland),以及青少年小說《闇黑星辰》系列(Even the Darkest Stars)。
個人網站:heatherfawcettbooks.com
譯者/康學慧
英國里茲大學應用翻譯研究所畢業,從事專職翻譯多年。譯作包括:《喜鵲迷情》系列(平心)、《幽靈社團》系列(悅知)。
【內文試閱】
一九一〇年九月十四日
那隻腳塞不進公事包,所以我用布包起來,放進田野調查時偶爾會用的舊背包。很不可思議,那隻腳既不髒也不臭──好像也不奇怪,畢竟那是精靈的腳。當然,那隻腳早已木乃伊化,倘若不仔細觀察,可能會誤以為是山羊腳,或者是從遠古法老王陵墓中挖出的怪異祭品。雖說不會臭,但自從把這隻腳帶回辦公室之後,不時會吹起來源不明的陣陣微風,飄送野花與壓碎青草的香氣。
我看著鼓鼓的背包,感覺荒唐至極。相信我,我真的不願意拎著一隻腳在校園走來走去。然而,大家都知道精靈遺骸只要興致一來就會擅自亂跑,無論是否木乃伊化都一樣,我猜想腳這個部位應該格外愛遊蕩。在這隻腳達成功用之前,我不得不隨身攜帶。真慘。
老爺鐘輕柔的報時聲響提醒我快要遲到了,我和溫德爾約好共進早餐。過去的經驗讓我知道絕不能爽約,要是我沒有出現,他會親自把早餐送來,驚人的分量會讓整間辦公室瀰漫雞蛋味,接下來一整天我都得忍受桑斯維特教授氣呼呼地抱怨他腸胃不好、受不了那種味道。
我稍微花一點時間將頭髮盤起來固定好──實在是太長了,因為過去幾週我陷入沉溺期,腦中只有進行中的研究課題,容不下其他事。幫溫德爾找門這件事令我投入到難以自拔的程度,印象中即使最艱深的學術謎團也沒有這麼嚴重。最近我徹底忽視外表,不只是頭髮而已──我的棕色連身裙皺巴巴,而且不太確定是否乾淨;我的衣櫥地板上堆著小山般的衣物,全都難以分辨有沒有洗過,出門時我從裡面隨便抽出這一件穿上。
「走吧,親愛的。」我對影子說。大狗躺在柴油暖爐旁邊的狗床上,這時牠站起來,打個呵欠、伸展一下巨大的腳掌。離開之前,我環顧辦公室一番,感到心滿意足──不久前我獲得終身教職,也換了一間比較寬敞的辦公室,溫德爾的辦公室和我相隔三道門(可想而知,雖然只多了二十英尺的距離,他還是有辦法抱怨)。老爺鐘是本來就有的,緹花窗簾也是,窗簾後面的上推窗俯瞰騎士學院的池塘──此刻幾隻天鵝悠遊其中──氣派的橡木書桌也是附的,每個抽屜都有黑絲絨內襯。我自行添加了幾個書架,這是當然要的,外加一座爬梯,這樣我才能拿到最上層的書籍。溫德爾堅持要在純學術的空間放置無用雜物,首先是兩張他在拉芬斯維克拍攝的照片,我完全不知道他何時拍的,一張是我、莉莉婭、瑪格麗特一起站在積雪花園中,另一張則是村中景色;接著是一個花瓶,裡面的乾燥花永遠不會失去香氣;最後則是我二十八歲生日時他特別請人繪製的影子肖像,他拿去重新裱框過──好吧,這個我毫無怨言。我的野獸非常帥氣。
樹靈學系教師辦公室的外面有一個公共休憩空間,我經過時看到幾個學生懶洋洋地窩在單人沙發上,一旁是一座同樣愜意的壁爐──九月還很熱,所以沒有生火──以及一排令人嘆為觀止的大窗戶,比幾個人疊在一起還要高,最上方有小小的彩繪半月圖案。這排窗戶正對富麗堂皇的醫學圖書館,兩者的距離如此接近,引來無數嘲諷取笑,因為樹靈學家身上太容易出現詭異的傷勢。休息區角落擺放著一個裝滿鹽的青銅甕──根據校園傳說,在這裡放一甕鹽一開始只是玩笑,但太多學生在課堂上初次了解黑化妖的恐怖之後,臉色慘白地跑去拿鹽塞滿每個口袋。其實不用這麼擔心,一般而言,精靈不會來系上聽我們這些凡人如何描述他們(溫德爾例外)。地上鋪著幾塊厚地毯,踩上去的時候要特別小心,因為底下塞了太多硬幣以致於凹凸不平。就像那甕鹽一樣,這個傳統一開始只是幽默娛樂,並非認真想要藉此阻擋精靈入侵系所,現在大致上已經變成一種求好運的儀式,學生會在考試或交論文之前在地板上塞半便士硬幣。(日積月累下來數量不少,聽說有些不迷信的年輕學者會偷拿去當酒錢。)
我們走出大門外,影子開心地發出像豬叫的聲音──平常牠很安靜──接著一頭撲向陽光普照的草坪,埋頭尋找蝸牛或其他能吃的東西。
我踏上比較安靜的步道,享受陽光照在臉上的溫暖,風中略帶一絲涼意,預告秋季即將來臨。樹靈學系主大樓旁邊就是爬滿長春藤的樹靈學圖書館,俯瞰一片草坪,草地上零星長著幾棵紫衫與柳樹,英國這個地區普遍認為精靈最愛這兩種樹。幾個學生在最大的樹下小睡,那是一棵雄偉的水柳,據說裡面住著一個熟睡的矮妖(可惜只是謠傳),等到有天他醒過來,在樹下睡覺的人當中最靠近他的那一個,口袋會被塞滿黃金。
踏進圖書館的陰影中,我不禁萌生遇見親友般的愉快心情。我可以想像溫德爾嘲弄我,竟然對圖書館產生宛如家人的感受,但我不在乎;反正他也不會看我的私人日誌,不過要是讓他知道離開寒光島之後我還繼續寫,他絕對會毫不留情地取笑我。我就是沒辦法停筆;我發現寫日誌有助於整理思緒。
小徑轉彎,但我依然望著圖書館──十分不智,因為我一頭撞上從對向走來的人,力道太大,我差點摔倒。
「對不起。」我連忙道歉,但那個人只是很失禮地擺擺手。他雙手拿著大量的布條,似乎正忙著將它們綁在一起。
「你還有嗎?」他問我。「這些不夠。」
「不好意思,我沒有。」我謹慎回答。那個人的打扮不合季節,一身鑲毛皮的長斗蓬搭配長度過膝的厚靴子。除了雙手,他的脖子上也掛著綁在一起的布條,纏繞好幾圈,口袋邊緣同樣露出布條──五花八門的布條,各種顏色與尺寸俱備。他身高過人又掛滿布條,彷彿慶祝仲夏節時纏上彩帶的花柱化做人型。他的年齡應該落在中年後段,深金髮色接近棕色,但又比膚色淺一點,彷彿經歷太多風吹日曬,另有一把參差不齊的白鬍鬚。
「這麼多還不夠?」我問。
他以難解的眼神瞪了我一眼。那種表情有點熟悉,但我無法確切指出原因,我很確定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人。我感覺一股寒意沿著頸子滑動,彷彿冰冷手指拂過。
「這條路沒有盡頭,」他說,「千萬不能睡著──我犯過這個錯。看到頭髮有灰的幽靈時左轉,然後在長青樹那裡再次左轉,直直穿過溪谷,我的兄弟將會在那裡死去。行差踏錯只會失去自我,但偏離這條路將會失去從不知道自己擁有的一切。」
我呆望著他。那個人只是低頭看著布條,態度彷彿要打發我離開,然後他繼續往前走。我自然轉身往他離去的方向看,發現他消失時,我並沒有感到太過意外。
「嗯哼!」我嘀咕。「親愛的,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
但是影子對那個人不感興趣,只顧著看一隻落在草地上抓蟲的喜鵲。我把這次的遭遇收進心裡,繼續穿越綠樹成蔭的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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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德爾最喜歡的餐館就在劍河岸上,緊鄰潘德雷橋。從我們的辦公室走過來要十五分鐘,如果由我決定地點,肯定會選在位置更方便的地方用餐,但他對早餐非常挑剔,堅持只有位在數學系大樓旁的阿基米德餐館才能煮出恰到好處的水波蛋。
像平常一樣,我一眼就看到溫德爾。他的金髮有如燈塔一般吸引目光,色澤隨著樹枝在風中搖曳而忽明忽暗。他坐在櫻桃樹下我們每次占據的老位子,優美的身形擺出頹廢姿態,一隻手肘撐在桌上,手支著前額。我強忍笑意。
「早安啊。」我輕快地說,無意掩飾得意的語氣。我來得正是時候,餐點才剛上桌,培根與雞蛋冒著熱氣,溫德爾杯中的咖啡也一樣。
「親愛的艾蜜莉,」他在我坐下時說道,雖然沒有費力把頭抬起來,但還是斜斜看著我微笑,「你的樣子好像剛和書本比過摔角。請問誰贏了?」
我沒理會。「剛才過來的路上發生了一件怪事。」我說,接著描述遇到布條神祕人的經過。
「說不定是我繼母終於決定派殺手來對付我了。」他的語氣頂多只能稱之為嫌棄,彷彿暗殺這種事實在太過時了。
我自然不會多事指出那個陌生人完全沒有提到溫德爾,而且溫德爾本人和他的難題似乎都與此事無關,我知道說了他也聽不進去。於是我只說道:「他感覺沒什麼威脅性。」
「或許他擅長用毒。用毒的殺手大多怪裡怪氣、個性惱人,最愛打啞謎。一定是因為他們整天彎腰駝背測量劑量,吸進太多毒氣了。」他悵然看一眼咖啡,再放了一塊糖之後一飲而盡。
影子開開心心地趴在桌子下面,我裝了一盤雞蛋和香腸給牠,然後將背包隨手掛在椅背上。溫德爾依然沒有察覺我帶了蘊藏強大魔力的精靈殘骸來吃早餐,令我不禁感到好笑。「你有沒有聞到什麼香氣?」我故做無辜地問,因為我再次捕捉到不知由何而來的野花香。
「香氣?」他搔搔影子的耳朵。「難道你擦香水了?如果真是如此,恐怕被你身上散不掉的墨水和圖書館氣味蓋過了。」
「我說的不是我。」我的音量有點太大。
「不然是什麼?我頭痛得要命,害我五感都不靈光了。」
「頭痛應該不會影響五感。」我帶著笑意說道。不過,他的樣子確實有點像死人。他平常氣色紅潤,現在卻變得慘白泛灰,深色眼眸下面掛著黑眼圈。他搓搓前額,含糊說了一句我沒聽懂的話,垂落眼前的金色髮絲也被揉亂。我很想伸手幫他把頭髮撥回去,好不容易才壓抑住熟悉的衝動。
「說真的,我實在不懂為什麼每年都要來一次這樣的儀式毒害自己,」我說道,「到底有什麼好玩的?生日不是應該開心慶祝嗎?」
「凡人大概是企圖忘記不斷逼近的死亡。我只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可惡的拜爾斯,起鬨玩什麼喝酒遊戲。後來又有人端出一個蛋糕──還是兩個?總之,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我不禁微笑。儘管溫德爾動不動就抱怨全身無力、腿痠腳軟,加上一堆有的沒的不適症狀──尤其是需要勞動的時候──但他其實很少真的身體不舒服,所以他此刻的慘狀讓我有點竊喜。「我過三十歲生日的時候沒有喝到神智不清,上個月過三十一歲生日的時候也一樣。其實沒有那麼難。」
「但你九點就跑去睡覺了,瑞德、桑斯維特和我們其他人慶祝你生日的時間比你本人還長。小艾,你不是不放縱,只是範疇不一樣。」這時他終於注意到我的背包了──很可能是精靈腳的腳趾動了一下──他渙散的視線猛然落在背包上,狐疑打量著。「那裡面裝了什麼?你那一臉自滿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緊緊抿著嘴唇,以免露出他所說的自滿笑容。
「你該不會又中魔咒了吧?難道我又要想辦法營救你?」
我怒瞪著他。今年初在寒光島,他救我逃出冰雪精靈王的宮廷,到現在我依然心懷芥蒂,我對自己發誓,下次再遇上精靈相關的麻煩,一定得換我救他才行。沒錯,我知道這種想法很不合邏輯,因為溫德爾必須先身陷危機,我才能救他,這種狀況當然能免則免。不過沒差,我的決心十分堅定。
「明天我會仔細跟你說明。」我說。「至於現在,簡單說就是我的研究有重大突破。我打算發表一次報告。」
「報告?」他一臉揶揄。「只對著一位聽眾發表?難道少了指示棒和一堆圖表,你就不會說話了嗎?」
「是兩位聽眾才對。」我說。「我必須邀請雅瑞艾德妮,不是嗎?」
「要是你不邀她,她會很難過。」
我用餐刀切下一塊奶油抹在烤麵包上,動作有點太大。雅瑞艾德妮是我哥哥的長女。她今年夏季入學劍橋,懷抱對樹靈學根深柢固的熱愛,可想而知,哥哥認為是我的錯,在他心中我的缺點清單又多了一項。她今年才十九歲,絕對是我教過的學生當中最聰穎的一個,無論她想要什麼,總會欣然爭取,好比研究助理職位、課後輔導;她甚至能進入樹靈學圖書館中只限教師進入的區域,我們最珍貴的書都放存放在那裡,其中一半有魔咒。之所以如此,並非是因為她極具說服力,而是因為她很愛提醒我,她寫信給湯瑪斯的頻率有多高。雖然我經常告訴自己,我完全不在意哥哥對我的看法──他比我年長整整十二歲,各方面都與我相反──但每次她提起和父親通信的事,我腦中總會浮現哥哥的臭臉,總而言之,我很不希望那份缺點清單繼續增加項目。
「跟我的門有關嗎?」孩子氣的盼望為溫德爾憔悴的臉龐帶來活力。
「當然囉。」我說。「我唯一的遺憾是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才想出可行的理論。不過明天我會完整說明,還有一些細節需要確定──更何況,今天下午你有兩堂課。」
「不要提醒我。」他再次用手摀住前額。「等我撐過那兩堂課──假設我能順利撐過去的話──我要回家把自己埋在一堆枕頭裡,直到該死的頭痛停止。」
我把裝柳橙的碗推向他。他幾乎沒吃東西,這很不像他。他拿起一顆柳橙,剝好皮之後注視片刻,然後又放下。
「來吧。」我將抹好奶油的麵包遞給他。至少他還能勉強吃下麵包。吃了一點東西之後,他的胃似乎沒那麼難受了,吃起我幫他盛進盤子的雞蛋。
「小艾,要是沒有你,我會在哪裡?」他說。
「八成還在德國到處流浪找你的門吧。」我說。「至於我呢,不必煩惱要不要答應精靈王的求婚,想必能睡得更香。」
「只要接受就不必煩惱了。」他按住我的手,用拇指輕揉我的指節。「不然我針對這個問題寫篇論文給你?我可以一一列舉接受的無數好處。」
「可以想見。」我冷冷地說。一股麻癢沿著我的手臂緩緩往上移動。「第一條是什麼?永遠享有乾淨地板與一塵不染的書架,以及不停要我東西用完順手收拾的反覆嘮叨?」
「啊,不是的。第一條應該是我們結婚之後,你就不必胡亂闖進荒野找其他精靈王結婚,甚至沒有事先確認對方是不是冰做的。」
我搶走他的咖啡杯──我並非真的想要把咖啡倒在他身上,不過萬一手滑,那也不能怪我──但他已經把杯子搶回去了,動作太快,區區凡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太不公平了。」我抱怨,但他只是嘲笑我。
這已經變成一種固定模式了,每次提起他求婚的事,最後就會變成互相挖苦調侃,儘管如此,他絕對是認真的,他一再保證過太多次,我已經懶得數了。至於我呢,真希望能用幽默的態度看待這整件事──我真的因此夜不成寐。光是寫下這些內容,我的胃便開始感到糾結,整體而言,我寧願不去想這個問題,因為想太多會引起輕微恐慌。我猜想,部分原因是一想到要嫁人,我就只想躲進最近的圖書館藏身於書架間;我一直認為婚姻毫無意義,即使在最好的狀況下也會影響我的工作,而在最糟的狀況下更是會嚴重影響我的工作,更別說還伴隨著一輩子都應付不完的惱人社交義務。
但我也清楚意識到,我早該明確拒絕溫德爾,讓他繼續像這樣抱持希望非常殘忍。我不想對溫德爾殘忍,光是想像便讓我有種怪異又難受的感覺,彷彿身體裡的空氣全都被擠光。然而,只有超級大白癡才會和精靈結婚,現實就是如此。凡人與精靈結婚之後過得幸福快樂的故事非常少,最後落得發瘋或早早慘死的故事卻多到能堆成山。
當然,我也時時刻刻意識到這件事有多荒謬,我竟然成為精靈王求婚的對象。
在我們專心吃早餐幾分鐘之後,他說:「至少給我點暗示吧。」
「你先動筆寫那篇論文再說。」
「你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嫁給我這件事確實很令我感動,不過,我想知道的其實是你的突破。你已經縮小範圍,選出幾個門可能出現的地點了?」
「啊。」我放下可麗餅。「沒錯。我的研究指出許多可能的地點,所以更精準的說法應該是我推敲出一個可能性似乎特別高的所在。你對丹妮兒.德葛雷的研究有多少了解?」
「德葛雷?不多。只記得她有點離經叛道,幾十年前闖入精靈領域之後就失蹤了。她的研究很有問題,不是嗎?」
「有問題的是她。她在四個國家遭到逮捕,最惡名昭彰的一次是從法國公爵宅邸偷走一把精靈劍。過程中她順便解除了公爵家族蒙受的詛咒,但並沒有得到感謝。我一直認為她的研究十分傑出,可惜已經沒有人引用了。我讀研究所的時候試過一次,但導師說這樣做不合宜。」
「一點也不奇怪。學術界很保守,德葛雷感覺太有意思,難免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