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暢銷榜排行第一的作者
「異形」系列小說,讀者推薦排行第一名
「《異形:誅魔方陣》是有異形的權力遊戲」—SYFY WIRE
紐約時報暢銷書作家,史考特.席格勒在這本作品中呈現了中世紀的大屠殺,一個前工業時代文明,將在大規模異形入侵,瀕臨人類全數滅絕的命運。
埃忒癸娜島是個孤立的世界,擁有中世紀衛城、多樣文明社會和征服,直到惡魔無聲無息地竄起以及無情地破壞殺戮。致命生物群體橫行低地,黑色硬殼、殺人利爪、有刺的尾巴和可怕的牙舌毀滅性地蔓延,殺死了九成人口。
驚恐的倖存者逃到隱蔽的山脈中避難,勉力以微薄的條件求取生存。當三位年輕的勇士意外在戰鬥過程中發現新的可能性,人類終於看見永遠結束這場詛咒的唯一機會。
為了拯救人類,這三人必須集結全世界通力合作,集結最後一支軍隊,朝向黑煙山……那是萬惡根源,傳說中惡魔之母的巢穴。
這場戰役一旦失敗,人類將全數滅絕。
本書特色
・ 讀者也屏息緊張的恐懼氣氛。
・《權力遊戲》般迷人的中世紀文明與浩大戰爭場面。
・《異形》系列特有的外星生物魅力。
百萬YOUTUBER超粒方 選書企劃
王 師│牽猴子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創辦人
邱常婷│小說家
柯孟融│導演
馬 欣│影評、作家
譚光磊│國際版權代理人
史考特.席格勒 (Scott Sigler)
《紐約時報》暢銷排名第一的作家,史考特.席格勒著有十七部長篇小說、六部中篇小說和數十部短篇小說。他每周放送的有聲書系列也已經累積了四千萬次下載。
史考特的作家生涯開始於他以作者身分製作podcast,朗讀自己的小說。他的聽眾總是狂熱地敲碗本周劇情,因此他都戲稱他們「癮君子」。因為就跟吸毒一樣,podcast的第一集也是免費的。
他也是Empty Set Entertainment的聯合創辦人,該公司出版了他的《銀河足球聯盟》(Galactic Football League)系列小說。史考特目前和Reesie和Squeaky兩隻狗狗一起住在加州的聖地牙哥。
內文試閱
1
安靜是我們的力量。
黑色的惡魔在慢慢靠近。
但阿基里婭很熟悉力量。
她放慢呼吸,每一下都平穩、均勻、深沉。就像艾珂教她的一樣。
除了眼瞼,阿基里婭身上什麼都不會動;不,她連睫毛都動得很慢,因為任何動靜,都會吸引惡魔的注意。
她用戴著手套的手握著小刀,她的小兄弟。她握得不輕,否則刀可能會落地,發出噪音。但她握得也不重,不然手就會發痠、顫抖,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
惡魔趴在地上,堅硬的胸骨放得很低,背上的四根尖刺直直刺向正午的烈陽,蜿蜒的尾巴像條黑色的脊骨,在身後不斷顫動,猶如一排骨頭磨成的刀刃。它向前伸出槁瘦的手臂,細長的爪子安靜無聲地落在岩石上,像團沉默的影子,挪動著巨大的身軀。
然後惡魔停了下來,和山一樣動也不動。
它緩緩扯開黑色的雙唇,扯開黏膩的下顎,尖牙在陽光下閃耀著金屬的色澤;「牙舌」也咧著嘴,和惡魔低沉、細不可聞的嘶聲一同從咽頷之中探出頭來。它的頭歪向左側,然後又歪向右側。
它在狩獵。如果她被看到,死亡就會抓住她。
她被看到了嗎?布蘭頓和科林呢?阿基里婭不知道她的伙伴躲在哪裡。但她不敢轉頭,一寸也不敢,要是布蘭頓或小科林被惡魔盯上,她也做不了什麼。
要是他們被惡魔盯上,就只能指望自己的小兄弟了。阿基里婭看過這些黑色的怪物不下數十次,但幾乎都是隔著很遠的距離。像現在這麼近,近得可以數出它每一根牙齒的,只有四次。
第一次,她很幸運,每個伙伴都活了下來。
第二次,赫蘭.布沙爾死了。
第三次,阿德瑪.波洛俄斯被抓走了。
惡魔再次移動,在亞根木倒塌發白的樹幹上頓了一會,又繼續穿過濃密、豔紅的爐火椿,踩上被雨打濕的灰色巨岩,爬下一片一片苔蘚,爪子在下方的碎石頭上發出嘎喳嘎喳的聲響。
她默默祈禱這頭惡魔可以爬快一點。她見過,在某些無雲的夜裡,它們會迎著三姊妹星的光芒用雙腿站立。但這一頭……不,惡魔根本很少在白天出沒。
這也是他們被逮到的原因。沒有人想到會在白天遇見惡魔,所以她也不想怪布蘭頓和科林不夠小心。但說真的,他們可以再小心一點。他們倆就這樣走個不停,要不是里婭提醒他們艾珂的教訓,他們根本就不記得要停下來。躲藏、聆聽、等待。結果就是布蘭頓踩斷了一根樹枝,聲音傳向整片山谷。
然後布蘭頓和科林都唉了一聲,科林開始抱怨,說他已經走了一整天,不想再等。現在是白天, 每個人都知道惡魔很少在白天出沒。布蘭頓也跟著抱怨,只有在科林的身邊,他才會停不住嘴。
阿基里婭只好拿領隊的頭銜威脅他們,再不遵守命令就等著受罰。他們也乖乖閉嘴。幸好,這樣他們還有機會活下來。
三個人裡,總有一人必須逃回衛城。
惡魔繼續爬行、停下、爬行,動作安靜而冰冷,像死亡一樣。它並未朝她直接爬過來,但確實在往這裡靠近。白天的惡魔閃著某種光澤,看起來不太一樣。不是咬人蜣的油亮,而是從身體各處反射出尖銳的陽光。夜晚的惡魔就像是黑暗的一部分,完全和岩壁、樹林或是灌木叢融為一體,但是在白天就顯眼得多。
從十六歲開始,阿基里婭.古珀就不斷在衛城之間奔走傳信,到此刻已經三年。雖然每次離開衛城都讓她害怕,每個腦子正常的人都該害怕,但信使終究只會在白天奔走,而真正恐怖的,其實是日落以後,那等待日出的漫長黑夜。
因為惡魔會在黑夜現身。
那頭黑色凶獸又停了下來,扭曲的左臂半懸在空中,長長的腦袋慢慢往她這轉了過來。它平滑的甲殼上沒有眼珠,但……它看見她了嗎?
一陣微風吹來,夾雜著惡魔的味道,聞起來竟有點像是剛從雨後岩石剝下的苔蘚,沉甸甸的。她聞到它了─它也聞到她了嗎?兩天前她剛洗過一次澡,接著就在太陽底下跋涉了兩天,又在浸滿汗水的衣衫裡睡了兩夜,要命,她好臭。
要是風向轉變了。要是它聞到她了。她會死嗎?
阿基里婭發現自己緊緊握著小刀的刀柄。她強迫自己放鬆,找回不鬆不緊的完美平衡,這一刻,她真的把小刀當成了兄弟。
但如果惡魔撲過來,她真的有勇氣舉刀嗎?
她還記得赫蘭最後的抉擇。惡魔撲向他,他高舉自己的小兄弟,像艾珂訓練的一樣,刀尖刺進右頸,刺進顎骨的正下方。然後,他的刀,用力一扯,把脖子整個扯斷。
那時,阿基里婭就跟現在一樣,躲著、看著。她看見赫蘭的血噴向四處,她看見惡魔漆黑的頭顱變成鮮紅。他用自己的死幫助了同胞,沒有讓惡魔的族類中多出一個伏行的邪惡污物。
赫蘭.布沙爾死得像個英雄,不像阿德瑪。
阿德瑪沒有遵從訓練,沒有相信他的小兄弟,而是從背後拔出矛頭想要作戰。阿基里婭不記得他是否刺中惡魔,就算有,惡魔也不受半點影響。黑色的爪子撕碎他的偽裝服、他的皮膚、他的血肉。阿德瑪慘叫了一聲,只有一聲,惡魔就帶著他離開了,再也沒有人看到過他。此刻也輪到她面對最後的抉擇了嗎?當惡魔撲向她,她會像赫蘭一樣堅強,還是像阿德瑪一樣懦弱?
再十步,她就會知道。
它走動,張望,正在狩獵。
八步。
她的呼吸變快、變淺,恐懼正在走向她。
安靜是我們的力量。
阿基里婭逼自己鎮定。她忍受了那麼多訓練,忍受了艾珂的怒罵,忍受了艾珂的毆打,忍受了艾珂那些口訣像鑽頭一樣鑽著她的腦袋。所有忍受都是為了這一刻。
她的呼吸愈來愈慢、愈來愈深,惡魔也愈來愈近。
六步。
惡魔又停頓下來,左手再次放回地面,頭部歪向左側,又歪向右側。
呼吸被它聽見了嗎?它是在尋找這個聲音嗎?
除了艾珂,阿基里婭還有一個老師。他叫西涅什.畢舍爾。
西涅什從不打人,但他的課絕不輕鬆。
死亡來臨時,要看著生命的美好。
這句話她到底聽西涅什說過了多少次?他到底說過了多少次,那些站在人牆之中,和只想殺死他的人面對面的故事?他總說他們近得可以互相碰觸、可以互相親吻。
看著生命的美好。阿基里婭遵照西涅什的教導,張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看見山中岩石上綿延著棕色與灰色,老樹幹白腐後殘留著黃褐色,她看見爐火椿樹叢是一片沉沉的艷紅色,苔蘚是黯淡的棕黃色。她看見蒺草在畸零的土壤上紮下蒼綠色,天空是蔚藍色,整片山都瀰漫著馥郁的氣味。
她覺得……平靜。
死亡只離她幾步之外,就在她的一個噴嚏、一聲咳嗽、一下嗚咽之外,而她卻感到非常平靜。它又朝這跨了一步,她的時候到了。她在心裡回想著那些訓練:舉起小兄弟,轉動刀刃,用力刺,不是刺進脖子,要刺穿脖子,要用力拉扯,往喉嚨的前方扯出刀刃。一定會非常痛,但不會痛太久。
又一步。那張嘴再次扯開。
沙沙、沙沙,聲音從遠方的樹木間傳來,風將偽裝服的網子吹在她的臉上。
惡魔緩緩扭過頭,動也不動地待了許久,比她的眨眼還要久,接著飛快地走了,走得比飛鳥的影子還快。
風刮得更大了。阿基里婭閉起眼睛,聆聽著這美妙的聲音。是風吹過樹林、灌木和草叢的聲音救了她嗎?
她開始數數,像艾珂教的一樣。穩住呼吸,專心在數字上。一直數到兩千,她才終於鬆開手腳,用戴著手套的手提著小兄弟,從灌木叢裡爬出來。
風吹上山坡,灌木叢被吹得窸窸窣窣,蒺草被吹得匍匐在地。一隻響翅雀從樹上跳出來,拍著響亮的啪沙聲飛向遠方。
響翅雀的飛翔有如喚醒世界的信令,整座山裡的動物都活了過來。咬人蜣發出高亢的鳴叫,蒺草叢裡也傳來云蝍蝍尖銳的「云唧─云唧」。低沉的「嘓、嘓、吭─」或許是正在捕食云蝍蝍的駝蜍。還有那嘶啞的「嗚嗚─呵」,想必附近有頭伏土獸又快樂地挖起了地道。
每當惡魔出現,動物永遠會最先知道─牠們的沉默是震耳欲聾的警告;而當牠們再度放聲歌唱,就差不多可以確定惡魔已經遠走。
但只是差不多而已。也許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阿基里婭被一陣輕鬆淹沒,她抬起頭掃視天空,太陽已經走了好一段距離。她躲了多久?兩個小時?或許更久一點。阿基里婭慢慢轉頭,仔細盯著山坡、灌木叢、樹林……她沒看到布蘭頓或是科林。
於是她發出伏土獸的叫聲。「嗚嗚─呵」,回應從山坡上傳來,就在幾碼外的一叢灌木裡。
「出來吧。」
布蘭頓先站起身。他躲的地方比較高,身上的偽裝服沾滿新鮮的苔蘚和乾燥的枯枝,幾乎看不出人的輪廓。布蘭頓才剛滿十五歲,照理說還要在衛城裡待一年。但他長得很快,快得督政官們決定提早派他出來。他現在已經身高六呎。體重一百多塊磚,要是繼續長高長壯,很快就會成為傳信時的累贅。
身影愈是高大,惡魔就愈容易發覺。
「我以為妳死了,」他小聲說,「尿都差點噴出來。」
這是他第二次傳信,上次也是跟著她一起;那次他們也有看到惡魔,但距離很遠。
布蘭頓走向她,走得很近,連陽光都被他寬闊的肩膀給遮住。阿基里婭不知道他走這麼近是因為害怕,想從她這找到安全感,或者只是因為他弄不清楚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才十五歲就這麼高大,總有一天他會成為勒墨特衛城最高大的男子。
「剛才……全世界都安靜了。」他問,「惡魔來的時候都是這樣嗎?」 「對,但是不要依賴安靜,它們有時候也會躲起來。而且可以很久都不動,直到所有動物都忘記它,開始繼續活動。所以你要懂得利用一切,利用你的耳朵、眼睛,甚至鼻子。你有聞到嗎?那個像是從石頭上剝黃苔的味道?」
布蘭頓搖搖頭:「我沒聞到。」
「我倒是有聞到你,該死的大臭佬。」科林.第納辛從另一個灌木叢走出來。他比阿基里婭矮了一個頭,而阿基里婭又比布蘭頓矮了一個頭。科林的偽裝服上滿滿都是爐火椿的葉子,把他的兩條手臂都撐了起來,手套上的葉子也多到看不出手指在哪,活像隻紅彤彤的布偶。他拉起臉上的偽裝網, 露出他銳利的澄黃雙眼和永遠掛在嘴角的冷笑。
接著他誇張地皺皺鼻子:「我聞到屎味了。布蘭頓,你是拉在褲子上了嗎?」
「才沒有,」布蘭頓回嘴,「但我真希望惡魔把你拖走,才不用聽你那張嘴繼續廢話。」
「去你的。」科林看向天空,「我們沒多少時間了,我現在只想早點回家倒一大杯熱茶,而不是又他媽在外面多睡一個晚上。你們聽,風愈來愈大了。里婭,我們要不要趕個路?火把還有剩,這樣入夜以前就可以回到衛城。」
這是科林第三次傳信,但他似乎什麼也沒學會。科林很聰明,比阿基里婭認識的所有人都要聰明;但聰明人總愛投機取巧,任何事都想找捷徑。
「風是雙面刃。」她冷靜地回答,「會讓它們聽不見我們,但也會讓我們聽不見它們。至於火把……你真的很想被惡魔找到是不是?」
科林拍拍他的偽裝服:「欸不是,規定說我們每次出來都要帶三根火把還有火柴。照妳這樣說, 如果我們根本不能點火,那我們到底帶它幹嘛?」
「你很清楚是為了以防萬一。」阿基里婭開始下令,「我們今晚不會回衛城。現在風很大,所以給我盯緊四周,不要只會往前看,懂了嗎?」
兩個少年點點頭。
「很好,現在過來。」她走向惡魔剛才待的地方,在一個不完整的足印旁蹲下,「我一直在研究怎麼追蹤它們。」
科林眨眨眼,搖了搖頭:「妳說妳在研究什麼?」
「追蹤那些惡魔。」里婭重複了一次。科林把手伸進偽裝服,拔出他的小兄弟,刀尖抵著自己的喉嚨。「太好了,既然我們隊長他媽的瘋了,那我還是省省時間早點自盡算了。我們追蹤那些惡魔幹什麼?我們應該要離它們愈遠愈好!」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把科林.第納辛掐死。
「這樣,」阿基里婭解釋,「我們才能了解敵人。」
布蘭頓也蹲在地上,摸了摸足印:「因為總有一天,我們會獵殺它們,不再被它們獵殺。」
科林輕輕做出割喉嚨的動作:「大家都同意我比你們兩個聰明,但你們也不能笨得這麼明顯吧。里婭,快點帶我們離開這裡。」
阿基里婭走回她剛剛躲避惡魔的地方,拿回她塞滿貨物的沉重背包。這也是信使訓練的一部分:一找到藏身處,立刻丟掉背包。萬一被惡魔拖走,她的伙伴才能取回信件、藥物和其他貴重的貨物送回衛城。
「背包上肩,」里婭點點頭,「趁著還沒天黑,我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