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寺廟、禁忌的古書,
說完九十九個故事,恐怖駭人的百物語即將再現塵寰。
文學至寶紫式部《源氏物語》親筆謄本再度問世,
紺的研究之路會因此重新開啟嗎?
東京下町古書店5 源氏物語背後的秘密
正式豋場
梅菲斯特賞得主 小路幸也
日本超人氣話題劇作 熱銷超過1000000冊
2006年本之雜誌BEST4
2009年被讀者評選為「最希望搬上螢幕的小說」第一名
2013年同名日劇
龜梨和也、多部未華子、玉置浩二 領銜主演
東京下町古書店
「舉凡與文化、文明相關的諸般問題,皆可圓滿解答」
不死百年愛書魂X硬漢搖滾推理精神+永無止盡的LOVE=東京下町古書店
書歸其所,書這東西會自尋歸宿,去到最合適的主人手裡。只有真心與書交流方能領略書中樂趣,而人與人之間亦是如此。
這是一則流傳在東京下町地區的百年傳說。
凡有任何困擾於心的疑難雜症,只要走進這家標榜著「舉凡與文化、文明相關的諸般問題,皆可獲得圓滿解答」的古書店,所有問題立刻迎刃而解。
CASE1
修平的煩惱
亞美平日沉默寡言又只有薄弱存在感的弟弟修平,居然打算放棄研究所的修業,原因
居然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她……?
CASE2
負心漢請注意
傳聞在深夜時分,讀著古書裡一則又一則的奇談,直到九十九篇之後,便會出現屬於自己的恐怖物語,於是在深山夏夜的寺院中,駭人的傳奇就此展開。
CASE3
請愛護動物
『棄貓,請照顧。』、『棄犬,請照顧。』、『請照顧,珍重再見。』
清晨古書店的店門口紙箱被放置了棄貓、棄犬,這樣的遺棄居然是一種宣告,莫名的風暴即將席捲這平靜的家族?
CASE4
堀田家的一大秘密
原本在大學任教的绀,數年前突然宣布辭職,所有的家族成員都對此事三緘其口。一日,許久不見的大學教授百百登門造訪,帶來初版的《源式物語》,古書店沉寂已久的秘密即將解封。
CASE5
研人的畢業典禮
向來活力十足的我南人突然出現了疲態、沉默多年的池澤女士主動找上藤島説有要事相求、藤島的公司也出現重大的營運問題,諸事紛擾下研人的國小畢業典禮究竟能不能順利舉行?
四季更迭,充滿歡笑、淚水和LOVE的故事,就此展開……。
夏天 妳的酒窩帶來好運
秋天 等待三角重逢的那一天
冬天 暗自垂淚的那年冬天
春天 ALL MY LOVING
小路幸也
一九六一年出生於日本北海道。學生時代曾與朋友組成樂團,一度夢想成為音樂人。畢業後進入廣告製作公司工作後歷任文案寫手、編輯、企畫、電玩腳本設定等職務,十四年後離職,開始全心投入寫作。二○○二年以《望著天空哼著古老的歌》榮獲第二十九屆「梅菲斯特獎」,正式踏入文壇。其作品類型廣泛,推理奇幻、青春愛情皆有涉獵,擅長以特有的詼諧口吻及感性筆調描繪親情與友誼的可貴,在歡笑與淚水交織中溫暖人心。
最著名代表作《東京下町古書店 VOL.1 搖滾愛書魂》曾獲入選「二○○六年上半年度書雜誌BEST4」的殊榮,之後以每年一部的節奏,推出一系列叫好又叫座的續集(繁體中文版由台灣野人文化出版),並已預定於2013年10月由日本電視台改編搬上螢幕。其作品包括《東京下町古書店》(直到2014年,全系列共計九本)、《東京公園》(台灣由文經社出版)等,目前已有40多部作品問世,已是現今日本文學界不可或缺的重要作家。
吳季倫
曾任出版社編輯,選書精準,現專職譯述,譯有《無家可歸的中學生》(簡體:上海譯文出版社)、《CROSSROAD2 那一天的約定》、《爆走青春》、《日本經營群雄列傳:一百人的奮鬥》(以上大賣文化)、《父親的帽子》(野人文化)、《東京下町古書店系列》(野人文化即將出版)等書。
〈內容試閱〉
如同往常一樣,莫道克領著花陽和研人一起把早飯端上客廳的矮桌。
今天的菜色有醬油糖炒蓮藕絲、加入韭菜的高湯蛋卷、雞胸肉和萵苣及洋蔥的涼拌沙拉,味噌湯裡罕見地摻了納豆,昨晚沒吃完的鮭魚拿來和高麗菜拌炒,另外還有烤海苔片與涼拌芝麻豆腐。當然,也沒忘了栞奈和鈴花的離乳食。
大夥入座後,齊聲喊著「開動了」。
「喂,黑胡椒在哪兒啊?」
「咦,小莫姑丈,你不是說要回去英國嗎?」
「小秋,來來!」
「對了,康圓叔那裡歷年舉辦的秋季大慶典,是哪一天啊?」
「來,鈴花,嘴巴張張。」
「爸爸,您有沒有按時去做全身健康檢查?」
「老爺,來,這是您要的黑胡椒。換了一種新罐子,請往這邊壓一壓,胡椒粉就會出來了。」
「飯飯,好吃!」
「我記得好像是二十五號吧?這次也要去打太鼓嗎?」
「栞奈,好好吃對不對?啊,不可以摸那個東西喔!」
「目前還沒有決定日期。不過,我想,很可能會回去一下下喔。」
「好麻煩喔──,我還沒去醫院檢查耶──」
「要打太鼓呀。這回得全體聚在一起練習才行,光要湊時間就很麻煩耶。」
「我南人,該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就得去,也不想想自己已經是個老頭子了──」
「對了,藤島先生,昨天晚上很晚的時候回來這裡了喔。」
「好好喔,英國耶!我好想去英國喔!」
「啊,早知道就請他一起來吃早飯了呀!」
「老爺!那是納豆味噌湯呀!您撒了黑胡椒……!」
「雖然是個老頭子了──,可是我全身上下好得很呀──」
「他一大早就出門了。工作好忙喔。」
「妳也試試看啊,好吃極啦!」
納豆味噌湯摻黑胡椒?哎,瞧吧,鈴花捏起她的小鼻子直嚷著「臭臭」呢。話說回來,鈴花這麼早就會講話了呀。
研人和她一般大小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什麼時候學講話之類的小細節實在記不清楚了。不過,他當時也是很快就脫離牙牙學語的階段,大人都能聽懂他說些什麼了。栞奈學話的速度不若鈴花來得快,但這種事本就有個人差異,不能一概而論。年輕的媽媽常擔心自己孩子的學習速度是不是太慢了,其實順其自然就好,大可不必過度操心。
「話說回來,爸爸是不是有點感冒呢?」鈴美關切地問道。
「沒事啊──,我很好啊──」
「可是,」鈴美點頭說道,「我覺得爸爸的聲音最近有點沙啞耶。」
藍子也跟著附和鈴美的說法。嗯,依她們兩人這麼說,我也覺得聽起來有些乾澀,可這孩子從以前就是低沉嘶啞的嗓音。
「我呀──,好歹是個樂團主唱,對喉嚨的狀態比常人來得注意呢──,沒事啦沒事啦──」說著,我南人兀自呵呵大笑。
這話也有道理。我南人畢竟是玩搖滾樂的,很耗體力,應該會留心自己的健康情況,否則哪能年過六十還站在第一線熱唱呢。
早飯結束後,研人和花陽七手八腳忙著準備上學,「東京BANDWAGON」也揭開了一天的序幕。
「我們上學囉──」
花陽和研人穿過古書店去學校了。咱們家緊鄰街巷邊雖有一扇玄關大門,但大家都嫌麻煩,直接由古書店進出比較方便。
「咦?」
怎麼了?研人和花陽才剛推開玻璃店門,馬上就停下了腳步。正要坐進帳台裡的勘一看向他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太爺爺!」花陽和研人齊聲叫喚。
「怎麼了?啥事?」
「棄貓!」
「啥?」勘一皺起眉頭,走下了帳台,「又來啦?真是的!」
一聽見「貓」這個字眼,咱們家最喜歡貓咪的鈴美也出來探看是怎麼回事。這一帶的貓咪特別多。要說起原因呢,很遺憾,因為常有人棄養貓兒。咱們家那四隻玉三郎、娜拉、阿凹、班傑明,其實原先都是棄貓,讓附近街坊撿了來,最後才到咱們家落了腳。近來有個新名詞叫「社區貓」,社區裡的居民一起幫忙餵養流浪貓,讓牠們不至於挨餓。
我定睛一瞧,門口擱著一只小紙箱,上頭用油性筆寫了「棄貓。請照顧。」
研人正想伸手揭開紙箱,卻被勘一攔了下來,「裡頭不大對勁……」。一旁的鈴美也點頭同意。
是呀,紙箱裡既沒傳出小貓咪的喵喵叫聲,也沒有窸窸窣窣的躁動。說來教人傷心,以前曾發生過有人把已經死掉的小動物裝到箱子裡丟在路邊的狠心事。
聽說,現在還發生了有人把虐殺的動物隨意棄置的事件。我實在完全沒法理解,為什麼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呢?
「今天早上打開木板套窗的時候,應該沒這玩意吧?」
「沒看到呀。」鈴美點頭回答。
勘一沉吟片刻,大抵是萬一紙箱裡已發生了不幸,不想讓花陽和研人瞧見吧。他刻意用那副龐大的身軀擋住兩個曾孫的視線,慢慢地揭開了紙箱。
「啥?」
勘一陡然大喊了一聲,花陽、研人和鈴美趕忙探頭過去瞧。這一群人圍得嚴密,我根本沒法擠進去看。
「這啥啊?」
「咦?」
「哎喲……」
勘一從紙箱裡掏出來的,是一本書,而且封面上還有幾隻可愛的小貓。
「我瞧瞧……,《飛天貓》、《野貓啊》、《一百萬隻貓》、《三毛貓福爾摩斯的冒險》和《我是貓》。」
「我這邊的是《日本的貓》、《愛貓奇洛》,還有《貓咪也瘋狂》。」
「全都是貓咪的書耶!」鈴美眉開眼笑地說。
「唔,這確實是『棄貓』哩……」勘一難以置信地說道。
花陽和研人去上學,勘一把紙箱抱到帳台上擱放。鈴美從箱子裡把書拿出來的時候,阿紺和阿青也過來看看情況。
「還真是如假包換的『棄貓』耶!」
「別光顧著笑,每本書都要仔細檢查,看看有啥奇怪的地方。」
大夥紛紛拿起書來一本一本詳細察看。
「可以確定的是,這些都是二手書。」阿青說。
阿紺也點頭同意,還把封底就著光線檢查。「上面有貼過標價的痕跡,是用指甲摳下來的。」
「這麼說,也可能是曾經擺在別的舊書店裡賣的書吧。」
勘一也和阿紺採取相同的動作,一邊檢查有無貼過標價的痕跡,一邊推理。
「總共有八本……」阿紺數算之後說道。
不知道這個數字有沒有特殊的含意呢?
大家把這八本書統統檢查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什麼格外可疑之處。
「這個字跡……」鈴美指著寫在紙箱上的「棄貓。請照顧。」這幾個字問道,「會是大人寫的嗎?」
「唔……」勘一悶哼了一聲,「這字雖然醜了點,但拿油性筆在紙箱上寫字,就算是大人也頂多寫成這副德行吧。光憑這字跡,沒法判斷是大人還是小孩寫的。」
「這些二手書的狀態都很好。既沒有日曬褪色,也沒有汙漬、缺頁或破損,書況沒有任何問題。」阿青說。
勘一也點點頭,「既沒有留信,也沒有便條。書裡頭也沒挾著任何能當線索的東西哩。」
另外三個人都點頭附議。
「該不會是偷來的吧?」鈴美擔心地問道。
阿紺搖了頭,「妳看,這些書顯然都經過了細心擦拭,我想,如果是偷來的書,應該不會費功夫擦乾淨吧。」
沾了汙漬的舊書封面視其髒汙程度和紙質而定,可以拿消毒用的酒精,或是最近新出的一種用來擦電腦的濕紙巾加以擦抹,就能夠讓書封恢復原本的樣貌。這些書可能也是這樣擦乾淨的。
「這麼說,對方還花了一番心思哦。」
「問題是,」阿紺開口說道,「是誰?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四個人紛紛抱胸思忖。是呀,看起來不像是惡作劇。
「特地蒐集了這麼多本以貓為主題的書擺在我們家門前,上面還寫了『棄貓。請照顧。』,其實還挺幽默的。」阿青說。
就是說嘛。這要是哪位人士專程請宅配公司送到咱們店裡,想必大家只會苦笑一陣就算了事;問題是……。
「有一種可能是,人家想拿書來賣,但是來到店門口一瞧,我們還沒營業,所以就在箱子上飛快寫下這句雙關話,把書留在這裡了。」阿紺先是這樣推論,旋即又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不對,因為鈴美說了,她打開木板套窗時,並沒有看到這個紙箱啊。雖然門上掛著『close』的牌子,可是屋子裡的燈已經點亮了呀。」
只要喊一聲有人在嗎?或是敲個門,家裡馬上有人會察覺客人來了。但凡是咱們家的顧客,沒有人不知道咱們就住在後頭的裡屋。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還有,八本這個數字,好像也有點蹊蹺。」
嗯,八本書算起來既不多,也不少。
幾個人商量一下,說不定把書留在這裡的人過會兒就來了,暫時先搬到書庫保管。橫豎也不是什麼危險的東西,犯不著勞駕警察大人出動吧。
又過了三天之後的早晨。
就在堀田家一如往常用完早飯,咖啡廳開始準備營業,勘一端坐在帳台裡,花陽和研人喊著「我們去上學囉」並衝出門外的時候……。
「太爺爺!又來了!」
研人打開玻璃門喊了一聲。
「又來了?」
聽到研人的叫嚷,阿紺和鈴美也相偕到門外探看。
喲,又擺了一只紙箱,而且上頭同樣以油性筆寫著幾個字。
「又是『棄犬。請照顧。』……」
阿紺讀著紙箱上的字跡,勘一則揭開紙箱的蓋子。裡面裝的果然不是小狗,而是一些舊書。
「這裡有《狗紳士松五郎的日子》、《巴斯克維爾的獵犬》、《迷犬魯邦的精妙推理》、《我是流氓狗──浪跡人間的狗將軍路寶》。真的全都是狗耶!」
鈴美看起來非常開心。她不但喜歡貓,也是個愛狗人。
「我這邊的是《日本的狗》、《白狗的最後華爾滋》、《再見了,阿岳》、《龍龍與忠狗》喔。」
「的確是『棄犬』呀。」花陽皺著眉頭說。
「這下子可以肯定了!」阿紺接口說道,「把紙箱拿來這裡的人,是基於某種目的刻意擺放的。」
嗯,看來真是這樣哦。
大家把紙箱搬進店裡。研人和花陽也磨蹭著希望一起動動腦,可阿紺說他們該去上學了,兩人只好聽話去學校。
「原來如此……」目送兩人離開以後,阿紺嚅囁了一句。
「啥?」
「都在早上啊。」
「嗄?」勘一看著阿紺。
「這兩次都是在早上發生的。而且還是趁著木板套窗已經打開,我們全家正在吃早飯的時候,把紙箱搬來留在門口的。」
「唔,是這樣沒錯,可那又怎樣咧?」
「假如是惡作劇,一定要挑這麼大清早的時間嗎?」
勘一聽了,沉吟起來。
「也就是說,對方非得在那個時段才能搬來我們家門口放嗎?」
阿紺點頭同意鈴美的講法。「如果真是惡作劇,應該會選在人煙稀少的深夜吧?雖說是一大早,畢竟那時候這條巷子有不少學生和上班族來來往往的啊。」
「刻意選在那個時段擺了紙箱就跑,風險的確太大了。」
「有道理。」勘一也點了頭。
嗯,阿紺講得確實沒錯。
「何況……」阿紺促狹地笑了,「這個惡作劇,似乎和老爸那句口頭禪一樣,讓人感覺到一股愛意呢。」
「大哥是說,爸爸常掛在嘴邊的『這就叫LOVE呀──!』那一句嗎?」
鈴美模仿我南人的口吻,俏皮十足。我打從以前就覺得,鈴美不管是模仿動物的叫聲,或是學人講話,無不維妙維肖,真有模仿的天分。
「先是貓,再來是狗。裡面全是品相極佳的舊書,雖不罕見,但都乾乾淨淨的,就算我們直接拿來上架賣也完全沒有問題,可以從中感受到對方的幽默、品味和率真。」
「難道……」勘一歪了歪腦袋,「你的意思是,這是禮物嗎?就像美國人最喜歡的那種驚喜?」
「對對對!」鈴美也點了頭,「聽大哥這麼一說,的確像個禮物。若要往壞裡想,似乎有點不大舒服;可若當做有人想要博君一笑,逗我們開心,確實挺驚喜的,還讓人期待下回不曉得會送什麼書來呢!」
「也就是說,有人希望給咱們家的某人一個驚喜嘍?」
「這次的筆跡,和上一次的不一樣吧?」
聽鈴美這麼一說,的確是不同人的字跡。三個人不約而同抱胸尋思起來。可瞧著阿紺的表情,似乎心裡已經有譜了。這孩子打從以前就喜歡故弄玄虛,大概在琢磨著過陣子再透露更多線索吧。
「阿紺,怎麼著?你已經猜出來啦?」
聽勘一這麼一問,阿紺只露出祕而不宣的微笑,「算不上解開謎底了,只是猜測可能是那樣罷了。我去查一查吧。」
嗯,總之,這件事看起來不像有惡意。他們大概又會把這箱書抱進書庫裡暫時保管,靜待後續發展。無論這事是誰做的,總是有他的用意吧。
阿紺把八本書放回紙箱,收到書庫裡以後,看到好一陣子沒在家的我南人回來了。他正在客廳裡陪栞奈和鈴花玩耍,旁邊還出現了沒見過的玩具,應該是他買回來給孫女玩的吧。
說到買東西,脇坂親家公和親家母可是不遑多讓。現在雖然沒有天天來報到,可至少每星期都會買一次衣服送來給栞奈和鈴花。
亞美的女兒栞奈是脇坂家的長孫女。長孫兒研人在和栞奈一般大的時候,兩家一直處於不相往來的狀態,脇坂家因而沒能參與到研人成長的過程。大抵是出於補償的心理,他們格外疼愛栞奈。基於這個原因,亞美也不好開口要他們別再買來了。
不單如此,他們總會特意為鈴花多買一套相同款式的衣服。鈴花和栞奈在同一天出生,又在同一個家裡長大。脇坂親家這番貼心的考量,是為了不讓鈴花覺得委屈,真是費心了。身為爸媽的阿青和鈴美一方面由衷感激,可也覺得很是過意不去。
「爸爸?」
從咖啡廳進來裡屋的藍子,發現我南人在客廳裡。「您回來了。」
「我回來囉──」
「好幾天沒看到您了,到哪裡去了?」
算算約莫整整兩天不見蹤影了。畢竟是年過六十的父親,藍子也擔心他的健康萬一出狀況,已經談過好幾回要他帶行動電話出門,可我南人就是死活不肯。
「我去忙些事情嘛──」
藍子輕嘆了一聲,為我南人沏了茶。一旁的阿紺坐在矮桌前面露苦笑,繼續敲打電腦鍵盤。阿青剛把有倦意的鈴花哄睡了。噢,栞奈也跟著鬧性子了,我南人抱起她來拍撫。
「對了,阿紺啊──」
「嗯?」
「昨天吧──,我見到百百老師了喔──」
阿紺聽了,露出驚訝的神色。
哎,我南人當真成天到處晃蕩,不時會和很多人巧遇呢。
「老師好嗎?」
「看起來還是老樣子啊──。他和家人在一起,所以我就沒出聲問候了──」
百百老師是阿紺大學時代的老師。他畢業後能留在學校當講師,也是出於百百老師的提拔引薦。當時百百老師的職稱是助理教授,自從《學校教育法》修正以後,現在得改稱為副教授了。自從阿紺惹出一些風波,辭去講師一職以來,已經好久沒向百百老師問安了,但我想,阿紺心裡至今應該依然將百百老師奉為恩師。
把兩個進入夢鄉的女娃抱到佛堂讓她們排排睡以後,阿紺、阿青和我南人在簷廊坐了下來,一起點菸抽了起來。他們把菸灰缸拉來手邊,在略感炎熱的秋陽下呼出了紫色的菸氣。
「對了,老爸。」阿青開口說。
「怎樣──?」
「研人最近常趁老爸不在家時,半夜溜去你的房間喔。」
喔,研人夜裡到我南人的房間?這我倒是沒留意。瞧阿紺也是頭一遭聽見這事的表情呢。
「他到我房間,做什麼呢──?」
「我不清楚,好像在玩吉他吧。那小子也已經六年級了,大概開始對音樂有興趣了吧?」
我南人的房裡擺著不下百支吉他,再加上其他種類的樂器、曾經風行一時的LP唱片和立體聲錄音帶等等,裡頭有不少玩意都相當珍稀,看在玩音樂的人眼裡,大概像是一座寶庫吧。
「好耶──!研人體內的搖滾魂已經甦醒囉──!」
「可惜我們的搖滾魂依然睡得死死的。」阿紺和阿青抽著菸,笑了起來。
是呀,我南人的兩個兒子在音樂方面都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父親是個音樂人,阿紺雖然多少會彈點吉他,但頂多算是玩票性質。
「假如真是這樣的話──」我南人滿面喜色,接下去說道,「那可真奇妙耶──!古書店的血液沒流到我身上,到了你們那兒去了──;而音樂人的血液,則流到研人身上囉──」
「這算隔代遺傳吧。」
「跟禿頭一樣耶!」
三人同時捧腹大笑。
想想,已有好久沒看到他們父子三人像這樣湊在一塊,吸著菸談笑嘍。這該歸功於栞奈和鈴花呢。兩個娃兒白天都在客廳玩,大家也很自然地聚在這裡了。
「跟研人說一聲,他喜歡玩什麼儘管玩──」
我南人說完,捺熄菸,站起身來,扔下一句「我出門囉!」,又不知道晃去哪兒了。
「我覺得……」阿青目送我南人的背影離開以後,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