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分崩離析,文明漸行漸遠,
如何跨越分歧,找出連結彼此的新敘事?
萬里長城牽動羅馬帝國衰亡?北歐歉收促成土耳其征服耶路撒冷?伊斯蘭教教義讓中國羅盤成為西歐航海家的利器?
──《中斷的天命》作者,連結人類歷史與命運的宏觀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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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事」不只是說故事,還是人類認知世界的方式,更是推動文明前行、改變歷史的關鍵力量。
什麼是左右世界歷史的關鍵力量?我們很常想到戰爭與英雄、政治經濟制度與地理環境,卻常常忘記「敘事」的重要性。從石器時代開始,不同文明的人類就用敘事來理解過去、現在與未來,也用敘事界定自己與世界的關係。不同敘事間衝突與融合,奠定了不同文明與文化的基礎。本書就是敘事的大歷史,也是全新角度的全球史。
《被發明的昨日》悠遊上下五萬年的人類歷史,從伊斯蘭、游牧、印度、中國、非洲、西歐與美洲等諸多文明中爬梳千絲萬縷的故事,帶領讀者認識各個文化是如何「發明」自己的過去,以及這些世界觀怎樣共同改變了我們所知的世界。本書揚棄單一中心論,承認人類不同文化之間存在重大差異,異中求同地將各種敘事編織交融。既分析各種敘事興衰的原因,也重建一套看待世界歷史的宏觀方式。
面對地球村理想幻滅與衝突動盪的今日世界,我們更需要理解不同世界觀在歷史上是如何產生衝突與連結。人類雖然住在同一個地球上,卻活在不同世界裡。每個世界都把自己看作宇宙中心,卻忽略人類歷史其實彼此相連。繼廣受好評的《中斷的天命》後,塔米.安薩里再度帶來饒富洞見、淺顯易懂的生動文字,帶領讀者連結世界歷史上中斷的敘事,也連結人類未來的命運。
每個文明都把自己看作世界中心,
但若用更宏觀的角度,就會發現人類歷史其實彼此相連。
★《紐約書籍雜誌》(New York Journal of Books):
「有別於傳統學術著作,大學世界史與高中歷史課的新選擇。」
★琳.亨特(Lynn Hunt)|新文化史大家:
「正是我們現在需要的全球史。」
★大衛.克里斯欽(David Christian)|「大歷史」學派的開創者:
「一本文筆優美的世界史,探討不同文明各自都有的『我們是誰』的故事。在今日如此殊異的世界裡,我們能建立一個足夠包羅萬象、足夠全球化,且能夠鼓勵世界攜手合作的新敘述,建立人類更美好的未來嗎?」
★科克斯書評(Kirkus Review):
「對塑造人類歷史的各種不同敘事描寫出色,深具價值。」
★拉傑.帕特爾(Raj Patel)|《廉價的真相》作者:
「安薩里再地成功書寫出鞭辟入裡、卻又淺顯易懂的當今世界故事。他靈巧地從歷史擷取範例,扭轉了『純粹文化或種族』觀。橫越空間與時間,融合各種概念,創造出當代世界。安薩里是文明交會的迷人導遊,帶我們認識這世界永恆又充滿希望的改變之力。」
★查爾斯.韋勒(R. Charles Weller)|研究伊斯蘭世界的歷史學家:
「安薩里將多元複雜的人類經驗編織成一個個說服性十足的故事線,以他著名的腳踏實地和博學多聞,將我們帶入動人的『眾多敘述形成的全球大敘述』。根據他個人的跨文化經歷、數十年的關鍵研究與反思,本書與我們密切相關,更是我們時代一個重要而獨特的聲音。」
★法里巴.納娃(Fariba Nawa)|美國自由記者:
「寫給資訊爆炸的人類文明,宛如一場深度導覽,展示我們從歷史初始就形成全球連結。安薩里解開複雜理論,解釋了昨日之我如何成為今日之我們。」
★黃貞祥|清華大學生命科學系助理教授:
「我們都活在以各文明為中心的敘事中,用不同的故事建構出想像的共同體或歧視鏈。然而,拜科學和史學蓬勃發展所賜,現代社會終於有了更完整、全面的知識,能夠穿越上百萬年的時空,來仰望整個人類歷史的星空。安薩里這位卓有見地的導師,在這本書用生動活潑、幽默風趣的方式,讓我們愉快地見識到各文明中心之間如何形成不斷變動的星座──帝國、國家和民族互相深刻影響、唇齒相依,並且也相信我們全人類可以創造出彼此共榮共好的敘事。」
塔米.安薩里(Tamim Ansary)
出生於阿富汗喀布爾,後移民美國。他的回憶錄《喀布爾之西,紐約之東》(West of Kabul, East of New York)獲選2008年舊金山年度選書。與法拉.阿瑪迪(Farah Ahmadi)合寫的《另一邊的天空》(The Other Side of the Sky)則成了紐約時報暢銷書。2009年,安薩里完成了另一本暢銷書《被中斷的天命》。此書在台灣翻譯出版後,開啟一波以伊斯蘭觀點重新認識世界的風潮,並獲選為2017年Openbook年度翻譯好書獎。安薩里是小學歷史教科書的主要作者,每月也都會為許多歷史網站撰寫專欄文章。目前居於舊金山。
廖素珊
台大外文系畢業,美國明尼蘇達雙子城校區比較文學研究所肄業。現專事翻譯。譯有《伊莉莎白女王》《富國強兵》《冰與火之歌第四部:群鴉盛宴》《廣島末班列車》《印度的故事》《原來,古羅馬人這樣過日子》等四十餘本書。
導讀 怎樣閱讀新款的世界史?
序言
第一部 工具、語言和環境
第一章:認識物理舞臺
第二章:歷史始於語言
第三章:文明始於地理
第四章:貿易編織網絡
第五章:信仰系統的誕生
第二部 一顆星球,許多世界
第六章:金錢、數學、訊息傳遞、管理和力量
第七章:大帝國登上歷史舞臺
第八章:兩者之間的土地
第九章:當世界彼此重疊
第十章:世界史單子
第三部 局勢改變
第十一章:離開北方
第十二章:崛起中的歐洲
第十三章:游牧民族的最後咆哮
第十四章:歐洲和長十字軍東征
第十五章:復興敘事
第十六章:進步敘事
第四部 歷史的關鍵
第十七章:那個哥倫布時刻
第十八章:連鎖反應
第十九章:哥倫布之後的世界
第二十章:中國的敘事失去凝聚力
第二十一章:紛紛擾擾的中央世界
第二十二章:漣漪效應
第五部 機械登場
第二十三章:發明大爆炸
第二十四章:機械如何影響我們
第二十五章:機械時代的社會星座
第二十六章:帝國和民族國家
第二十七章:世界大戰
第六部 奇點有三面
第二十八章:超越民族國家
第二十九章:數位時代
第三十章:環境
尾聲:看見新的全貌
致謝
高中時,我曾讀到一個字, defenestration 。我得去查字典才知道這個古怪的字意味著「將某人拋出窗外」。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納悶這樣的字竟然會存在,畢竟世界上並沒有專門字眼來描述將某人丟出陽臺、門口或移動中的車輛,所以為何需要描述「將某人拋出窗外」?
我後來發現,答案要追溯到四世紀前發生在中歐的某個歷史事件。一六一八年,在某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一群天主教領主來到布拉格城,那裡的人大部分是路德教徒。天主教領主來此傳達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敕令。皇帝說,路德教徒必須停止在皇家土地上興建教堂。路德教徒聽了後,氣沖沖地將其中兩位天主教領主拖到窗戶旁,猛然把他們丟出去。他們開會的地點在建築物的三樓,距離地面七十英尺。這就是著名的「布拉格拋窗事件」(Defenestration of Prague)。
令人驚異的是,兩位領主都大難不死。接著,各種詮釋紛紛上場角力。他們逃過一劫意味著什麼?這個嘛,那要看你是誰。天主教徒大讚此事件是個奇蹟,證明上帝站在他們那邊。路德教徒則專注探討那兩個領主僥倖未死的原因:因為他們降落在一層堆得很高的糞便上。天主教徒和路德教徒都是基督徒,但他們相遇時,看到的可不是基督教同胞或德國同胞(或任何同胞)。他們雖看到同一個歷史事件,卻得到不同的意義。即使他們是坐在同一個房間裡,他們卻住在不同的世界,而那些世界只存在於文化中。
不是只有天主教徒和路德教徒才會如此。那時的歐洲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基督教團體,他們認為自己是「我們」,而其他歐洲基督教徒則是「他們」。路德教徒和喀爾文教徒都是新教,但新教本身包含了許多相互排斥的團體,每個都緊抱著自己的世界觀。「我們」和「他們」形成緊繃的危險局勢,而那可是十七世紀的歐洲。布拉格拋窗事件後來引爆三十年戰爭,在這場可怕的爭鬥中,大約八百萬人因戰爭或饑荒而死,其中許多人是平民百姓。但說到底,爭奪權力的不是個體,而是社會星座。
捲入如此野蠻凶殘行徑的各團體有可能和解嗎?他們的子孫彼此對看時,難道只能看到他者嗎?在四百年前,想要超脫這種框架似乎是強人所難。但今天,在美國明尼蘇達的某個小鎮裡,德國裔路德教派家庭可能就住在蘇格蘭裔長老教會家庭隔壁,而且兩者不必然知道他們的鄰居是哪種基督徒,也根本不會在乎。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可能還會參加同一個讀書俱樂部,不僅絲毫不用擔心會被對方拋出窗外,彼此還能進行活潑生動的對話,完全不提到宗教。
這並不是說這些團體之間的差異已經消失。他們的教義和以往一樣殊異。無論如何,隨著時間推演,他們已經成為同一個文化的不同部分,隸屬於某個單一、無固定形狀的更大群體,分享著「我們」的一切。這類例子在每個文明中多不勝數。小世界有時的確會融合成大世界,或者小世界會相互結合,變成單一大世界的獨立部分。這到底是如何發生的呢?這個謎題,只能在文化宇宙裡解開。
或者我們不該如此樂觀。沒錯,儘管我們的互動是愈來愈頻繁,但千萬別忽略我們互動方式的本質:透過無情和殘酷行徑,不懈地兼併其他社會族群和星座。思想和資訊可不只是在人海中如漣漪般輕撫而過,它們還在文化間傳播,且當它們穿越文化邊界時,部分內容亦隨之改變。有時邊界變得模糊,較大的文化群體於是逐漸融合成形,吸納兩邊文化的一部分,而在這個大文化群體裡,早期較小文化的鬼魂仍舊悠悠蕩蕩,吸吐如常。
讓我舉一個小例子。今日西洋棋風靡全球,但六世紀時只有印度人在玩。印度是它的發源地。根據傳說,當時有位國王熱情地篤信自由意志。擲骰子遊戲令他惱火,因此他想要一個玩家能控制自己命運的遊戲。一位叫席沙(Sissa)的僕人欣然接受挑戰,發明了一款完全仰賴策略思考的遊戲,那種思考方式能讓人在戰爭中得勝。國王龍心大悅,提議要用金子獎賞發明人,但謙卑的席沙只想要小麥作為報酬。
席沙的發明在很多方面都反映他大大小小的文化背景。起初它是個四人遊戲,每個人都有八顆棋子。一顆代表國王,一顆代表他的將軍。其餘棋子則代表印度軍隊當時的四種典型分隊:戰車、騎兵、大象,當然還有步兵。那遊戲稱做泰盧固象棋(chaturanga),字面上的意義是「四柱或四肢」。在政治上小國分立的印度,四個參戰者之間同時交戰的點子頗能引發共鳴。
然後這棋戲從印度流傳到波斯,波斯是個一統的龐大社會,正在與文化上同樣單一龐大的羅馬陷入一場壯烈戰爭中。在當時的波斯,以現實中兩種極端作為基礎的世界觀蔚為風尚:光明對上黑暗,黑夜對上白天,良善對上邪惡,生命對上死亡。波斯人說,那是世界運轉的原理,而他們所思考的世界只存在於由社會建構出的文化中。
想當然耳,泰盧固象棋在波斯變成只有兩名玩家的遊戲,每個人都有十六顆棋子。棋盤經過重新設計,底格突顯光明和黑暗交替的特色。遊戲也包納無數地方色彩。泰盧固這個名稱遂轉變成聲音類似的波斯字,沙特蘭茲(satranj),意味著「百種擔憂」。將軍變成維齊爾(vizier),他是波斯君主身邊的首席政治顧問。戰爭中已不再使用戰車,因此印度棋戲裡的戰車變成大鵬,即波斯民間傳說中一種凶殘的巨大鳥類。
到了中古時期,這棋戲從西班牙傳入西歐。看看在那發生了什麼事:維齊爾變成皇后,騎兵變成騎士,大象變成主教。歐洲的民間傳說裡沒有像波斯大鵬那種鳥類,但大鵬(rukh)聽起來很像法文裡的石頭(roq),因此原先是大鵬的棋子現在搖身變成石砌城堡。
但就算表面的特色逐漸轉變,棋戲的內在結構仍舊延續下來。從各個構件之間的秩序,到整個範本概念,都流傳下來了。棋子的數量不變,仍舊以相同的方式移動。大象現在是主教,依舊有兩個,也只能以對角方向移動。戰車變成城堡,但原本的戰車能移動,因此城堡也能移動。國王仍舊是棋盤上最重要的棋子,整個棋戲仍舊是要保護這個幾乎什麼事都不做的傢伙。將軍仍舊是將軍,將死(check)還是將死。兵卒仍舊是兵卒,因為每個社會顯然都有很多這種砲灰。在印度運作良好的策略換到波斯和歐洲也同樣暢行無阻。席沙已經死去很久了,但六世紀的印度數學概念原則,在今日人類知識架構中依舊屹立不搖。
發生在西洋棋上的事,也發生在人類文化中的許多事件上。我們同屬一個人類族群,但我們從未停止製造排外的漩渦。我們互動時,漣漪效應從一個人傳遞到另一個人身上,在此過程中有些事情會改變,有些則否。而有時候,新事物會成形,通常是變成更大的事物。
這就是我在那麼多年前,發現中國崛起和羅馬殞落息息相關時,著手尋找的故事。而這本書就是我找到的故事。